楊花似雪,被風(fēng)吹著不斷旋落,紛紛落於城郊十里坡上跪地的nV子身上。
山坡上立著一塊碑,是藥鋪老板的名字,他一生醉心醫(yī)術(shù),并未婚娶,膝下亦無子嗣,留下的只有一間藥鋪,以及生前收養(yǎng)的一個徒弟。
宜芍身著素白衣衫,跪於墓前,一動不動,白茫茫的楊花落在烏黑的墨發(fā)上,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便如冬雪灑落,格外凄涼。
顧錫硯遠(yuǎn)遠(yuǎn)望著,半晌才朝她走了過來,解下身上的披風(fēng),披在宜芍肩上。
肩上突然落下的溫暖,宜芍不用想也知道是誰,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(fēng),緩緩開口:「師父走了,連覃溪村里唯一的藥鋪也沒有了?!?br>
火勢太大,據(jù)說等被人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熊熊大火將整間藥鋪燒成灰燼,就連藥鋪老板的命也一同吞噬。
顧錫硯望著眼前的石碑,抿了抿唇,才低低地“嗯”了聲。
當(dāng)時婚禮之上,他中了薛泠的計,傷重流落在外,是藥鋪老板救了他一命,才讓他有機會得以重回故地,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。
只是沒想到,他還未來得及報答恩情,他便先走一步……
「以前,我跟著師父待在藥鋪,行醫(yī)識藥,師父沒有家人妻子,我年紀(jì)小,跟在師父身邊,旁人見了總會笑著說師父命好,收了個好徒弟,這個時候,師父就會反駁,說我才不是徒弟,是家人?!?br>
宜芍語氣一頓,是啊,家人……
她縱然是個冒牌貨,頂著宜荷的身份,在藥鋪待過一陣,扮演著藥鋪老板好徒弟的角sE,演得久了,入戲太深,很難沒有感覺。
起初在藥鋪時,她沒學(xué)過藥理,連藥名都記不清楚,怕惹人起疑,便偶爾才在施粥義診的日子過來,來了很快又走;後來又藉口身份和婚事,漸漸來得也少了。可每回來,他總是很開心,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藉口疏離,會在她來之前備好藥膳,哄著她吃,也會在她謊稱記錯藥名時,輕拍她的頭,寬慰她沒關(guān)系,記錯了,他記得就好,以後就算做了郡主、嫁了人,藥鋪還在,他永遠(yuǎn)都會留在這里,不怕沒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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